第三十三章 奢华夜宴

为了节约粮食，《鲁王》伯秉亲自带头节食。

不过今晚，伯秉的晚餐是“盛大”的酒宴，真正“奢华”的钟鸣鼎食之宴，《鲁王》的行军仪仗中，编钟、磬、笛、笙等鼓乐在一旁伴奏，王帐内人声鼎沸。

伯秉面前的几案上，放着一坛酒、四个矮脚鼎，一只鼎内是一条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牛肉干，一只鼎内是中午剩的、烤焦的小半块锅巴，一只鼎内是腌渍的、齐鲁地区民众冬天必备的晒萝卜条、另一只鼎内是一把葵花籽，酒是奚蛟府库里的存货。

两厢坐的人、也是酒管够，菜没有、瓜子凑。

饶是如此、大家却也是欢颜笑语、频频举杯。

因为，今天上午终于传来一个好消息，《曹公》曹沫亲率所部，已经抵达《金山街》外，这样一来，勤王的各路鲁军总算有了主心骨、不再是一盘散沙了。

收到曹沫的飞鸽传书，守城将士士气大振，伯秉特意举办“晚宴”、招待几乎3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的诸位将领，任道远他们也在宴请之列。

“程将军，《蒙阳府》外围县乡的民军，可曾派人出城联络？”酒过三巡、菜……磕了几颗瓜子，伯秉突然看着程宏达问道。

“启禀大王！《府侯》去曹公处时，反贼庆福罪行未显，末将见到狼烟后、未得《府侯》将令，没有《兵符》、未敢擅自聚兵，只得关闭城门坚守，没能及时勤王救驾、尚望大王治罪！”程宏达离席、跪在一边说道。

“程将军何罪之有？快快起身！……孤赐你一道王诏，你速派人出城聚兵，如果能与守军协同、杀退一门叛军，运进一批粮草最好，万一叛军势大、无法攻破包围圈，那就留在外围袭扰敌军粮道。”伯秉显然是有备而言，让对方无法推脱。

“末将现在就回去做准备，趁明日天亮前、敌军疏于防范时，亲自带人突围而出、到各县乡聚集兵马、筹措粮草！”程宏达高声答道。

“出城联络各路兵马、何须将军亲自出马？闯营也有不小风险、孤不能让你冒这个险，再说守城也离不开你，毕竟你最熟悉《蒙阳》防务。”伯秉关心的说道。

“谢大王关心！那就让《蒙阳府》参军奚鳄、出城聚兵，他是《府侯》堂弟，就算没有兵符、县乡官吏也识得他，持有王书前往、定能聚齐各路兵马。”程宏达不疑有他的答到。

“如此甚好，訾公！你连夜安排好护送奚参军出城的准备。”伯秉说道。

“谨遵王命！”訾路躬身答道。

“来！诸位这两天辛苦了！孤敬诸位一杯！”伯秉举杯说道。

“多谢大王！”众人齐声答道。

“蚁鸣先生为何闷闷不乐？”伯秉看着愁容满面的任道远问道。

“这……”任道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，是章仪让他装出满腹心事的样子的。

“启禀大王！我家掌柜的、是在担心那批盐铁，让大王见笑了！”章仪把话题抢了过去，笑着大声说道、也不管任道远会怎么想。

“《蚁鸣商队》重义轻利、舍身勤王，是为天下商贾之楷模，待破灭庆福、驱逐齐贼之后，臣请大王俯允、由国库出资，奖励、弥补其损失。”訾路大声说道，他听说了那晚的牛车大战、心中很是感慨，故而首先发声道，其他文臣武将同声赞同。

“《訾公》此议甚合孤意，蚁鸣先生的盐铁如果未失，孤以高价收购、奖励勤王诸侯！”伯秉高兴的说道，这个高价、比他原来许诺的高一成、可要高出很多了。

“谢大王！”訾路是唯一的诸侯、他代所有人致谢。

“无需高出市价、按市价即可，《鲁国》无端遭受这场战乱，需要花钱之处甚多，蚁鸣不敢再给《鲁国》国库增加负担。”任道远赶忙表明心迹。

“先生高义！《鲁国》又岂能让他国笑话小气？先生不必争执了。”訾路笑着说道，这还真的关乎《鲁国》脸面。

“《訾公》所言极是，先生若是不弃，不妨留在《鲁国》，孤绝对不会吝啬爵禄！”伯秉诚意满满的说道。

“多谢大王美意！然，蚁鸣乃是山野心性，游历列国风土山川，才是蚁鸣心志，尚请大王见谅！”任道远赶忙躬身施礼、小心翼翼的说道。

“这个不急，待到扫灭叛军、驱逐齐寇以后，再说不迟！”訾路大声说道，他怕伯秉说出把庆福之位、及其领地赏给《蚁鸣》的话，那样就很难收回去了。

“是啊！其他以后再说、先要保住盐铁不失才是，明天早晨，不才能否跟随奚参军一道出城，替我家掌柜查看货物是否完好，然后飞羽传书、也好让他安心。”章仪躬身说道。

“没问题，我安排劲旅、掩护你们出城！”訾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，马上答应了这件事。

“孤再给你一份王书，你可出城后、便宜行事。”伯秉随口说道。

“谢大王！”任道远和章仪同声说道。

“来！我们再共饮一巡！”伯秉端起铜爵说道。

“谢大王！”下面的人纷纷举杯、说道。

凌晨，章仪带着黄龙、张虎、吴蟒、周狼等四人，来到《蒙阳》城南门，与要出城的奚鳄汇合后，訾路亲自指挥一队骑兵给他们开路，庆福军毫无准备、猝不及防，孙斌安排的预备队、也不在南门，章仪和奚鳄没费什么周折、便冲出了包围圈。

齐军兵力有限，并没有派人扫荡《蒙阳府》下属的县乡，章仪跟着奚鳄直接去了《阳谷县》，在这里向各县、乡发出《聚兵令》，要求所有县乡民兵、都聚集到此。

庆福虽然知道《蒙阳府》突围而出的人，肯定会到县乡聚集人马，但是，他的兵力有限，不可能分兵去剿灭即将聚集起来的《蒙阳民军》，只能通报孙斌了事。

孙斌认为即便《蒙阳民军》组织起来，既无法给《蒙阳》城解围，又不可能对齐军形成致命威胁，主要是袭扰粮道、偷袭齐军小股部队。

鉴于《鲁国》勤王诸侯不敢进攻《金山街》齐军主力，孙斌给《齐王》田琛上书，把从《齐国》新调来的三万援军、也调出《临邑》，让他们驻扎到《街亭直道》的三岔口，可以随时驰援《蒙阳》、《景阳冈》山道、《金山街》战场。

《蒙阳民兵》齐聚之后，章仪取出王书和《鲁王虎符》，接管了这支军队，这是鲁王跟章仪商量好的《釜底抽薪》之计。

程宏达没有主动勤王、是否怀有二心、谁也不敢肯定，控制住城外之兵，程宏达就不可能对鲁王形成威胁了，他城内的兵、也被訾路拆散，跟訾路的兵和禁卫军掺杂一处，程宏达已经无法直接指挥他们了。

章仪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派出大量斥候，寻找被打散的李豹、曹冇、訾厘魅、尉缭等人，找到他们、合兵一处，章仪就有了攻击《蒙阳》一个城门，给城内输送粮草的实力。

至于王狮他们，章仪只是派人给他们送了些给养，就算齐军知道他们在那里，现在也没心思去抢那点儿盐铁。

章仪同时安排人，也开始寻找从这里绕道《金山街》的小路、山道，如果能把那里的勤王之师、秘密引到齐军身后，那这场战争就没有悬念了，可是，询遍当地山民、药农等，还是没能找到可以通过大军的道路。

好在通过《蒙阳府》中转，章仪也算跟曹沫大军建立了《空中通信》渠道，一旦有军事行动、能够相互呼应，当然，同时也知道了、《金山街》那边的战况同样不乐观。